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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間生老病死,在這種人間——人與人之間,人生人、人養人,一代過一代。我們卻在這一代過一代的人間裡,彼此造作,這全都是『有為法』,所以就會有生滅相。這是在很微細的道理中,現出了『有為』的粗相,所以說『世間有為皆是方便法』。
⊙世間有為皆是方便法,出世無為皆是微妙諦,覺有情中四諦化六度。
我們會常常聽到:現在的人,我們過去、從前的人。說我們的過去,還有我們的長輩他們的過去。總而言之,代代的過去那個『世間』——時間與空間,在代代地過去,一直受到人類這樣代代造作『有為法』,因此變成了時代不同。這全都是方便法,有生滅相。
佛陀知道人生就是這樣,有很多說不完的造作無明是非,人間不斷造業累積,所以『佛出濁世』,佛陀出現在此五濁惡世的時間中,趕緊要救世。救世就是要從救心起,所以他就要設種種方便法,讓我們知道,在這種紛紛擾擾的世間,它有非常微細、真實的道理。
宇宙的大空間,有這麼多無量無數的世界,很多。這些世界上各形各色,這種空間無量數,這是一種非常微妙的無為法。非常微妙的道理含藏在這麼多的空間中,這麼多空間,包含著眾生、生物界。
我們若看佛經,『三界』,分析得很多、很多。其實,在一念間。我們常常說『一念三千界』,一念就是三界,一切唯心,所以這個心就像一個大宇宙一樣,日常生活中一切、一切的微妙法,都是在心靈宇宙的世界中。若能回歸我們的心靈如宇宙,這個大空間,無論它有多少世界,我們還是一樣安然自在,就不受時間控制,不受空間拘束,當然就不會受到人間——人與人之間,紛紛擾擾來擾亂我們的心。心若能入這樣的境界,就是『出世無為皆是微妙諦』,微妙的道理。
要如何能回歸到如此呢?『覺有情中四諦化六度』。我們開始要修行了。瞭解、知道世間一切有為法,一輩子勞勞碌碌,留下來的只有我們所造過的業,一種是惡業,一種是善業,業牽引著我們到來世,由不得自己。
希望我們能現在聽、現在瞭解,法入心、法入行,行中再度人生。我們若能如此,這叫做『覺有情』。在覺有情中,我們能和大家分享四諦法。人生就是這樣,苦、集、滅、道。在苦、集、滅、道,讓大家瞭解,世間一切無所有,到頭來如夢幻泡影,就是這樣而已,這樣就過去了。所以,這麼無常的人生,要趕快把握時間,人群中度化眾生,行六度法,那就是六度萬行。
眾生這麼多,要隨著眾生與時代因緣來說法,讓他們能瞭解這個時代,人的生態,要如何在這個時代適合現在的生態,用方法應種種根機、種種需要,這叫做六度萬行。應種種無數眾生的根機,適應他們所需要而去付出。
就如我們在慈濟,這麼多有緣的人合在一起,共一念心的方向,願意為人群付出的人間菩薩,守護大地的草根菩薩,共同集合過來,心要能受法。所以最近一直加緊,每個社區讀書會,然後勤練『法譬如水』(經藏演繹),背誦、念唱、手語都要有,連老人也要學。
馬來西亞,四五歲的孩子也在學。小小年紀的孩子,和大人的手語相較,一點都不含糊,同樣要練得那麼清楚,腳步一點都不能有差錯。老師不只教孩子唱、念、比,非常整齊的隊形,還要讓他們瞭解經中的意義,適應四五歲孩子的根機,解釋得讓他們知道,如何孝順父母,為何要做善事,平時和大家相處要如何和合。
我們看到那孩子,法也是入心。老師問:『這樣你瞭解嗎?』就聽到孩子說:『瞭解。』『你要怎麼做?』『要孝順父母,還要做人家的好朋友。』『你要怎麼做?』『過去我都是跟人家擺著臭臉,現在看到人都要微笑、說好話、幫助人。』你看四五歲的幼小孩子,他也是入很深的法,瞭解做人的道理。
而在我們臺灣,一群老菩薩很可愛。在高雄有這群老菩薩,我們手語的種子菩薩也是很勇猛,舉辦讀書會,老人:『我又不識字,國語也聽不懂,妳要我怎麼讀書?』『就是不懂,我們才要來讀。國語聽不懂,我用臺語跟您說。』這樣在讀。
開始,她說:『現在歲末祝福到了,我們開始要再練喔。』老人說:『哦,如果像去年那樣,必須練一首呢!』我們的委員就說:『今年不只練一首,是要練一本。』『啥!哪有辦法?』『有啦,師父不是這樣說。』開始他們就練了
說到『偷盜』的手語,她就教他們:『做賊。做賊不可以說出去,所以嘴就遮住,好像戴口罩。』老菩薩就說:『對啊!做賊很丟臉,沒臉見人,所以就戴口罩。』
你看這種方便法,我們要度眾生,要讓他了解法,同樣的一部經,四五歲能透徹瞭解,七八十歲也能跟上來,還是不鈍,也是很猛利。用對方法、對根機,這樣就對了。
佛陀教化眾生,也要用種種方法。但是,眾生是不是能依教奉行呢?前面我們說過了,有很多業重的眾生,種種因緣阻礙他——或是『他障』,別人障礙他;或是自己的心理障礙,生起了種種煩惱,即使聞法也跟沒聽到一樣。這種遇佛世,或是逢正法,但是法好像對他一點都沒有作用,所以『不聞正法』,這樣的人就是難度。
⊙『亦不聞正法,如是人難度。』《法華經方便品第二》
既然不能接受正法,要如何度呢?前面已經說了很多,無論是邪知、邪見,貢高、驕傲、嫉妒,貪、瞋、癡等等,這都是自我障礙。
『是故,舍利弗!我為設方便,說諸盡苦道,示之以涅槃。』
佛陀再向群眾中的啟機者舍利弗,再呼喚著舍利弗,就是要提醒大家。前面所說的有這麼多聞法障礙,這種自障、他障、緣障、事障等等的障礙,無法聽法;或者是在佛法中,自己剛強不肯接受等等。
⊙如是人難度:頑固人難化,剛強之眾生,濟度為艱難。是人不求脫,甚難得濟度。
『舍利弗,這些人很難度。』為何難度呢?就是頑固,很頑固,所以很難度化。除了有種種因緣的障礙之外,自己內心的垢穢遮蔽了他清淨的心,所以這些人還是很頑固;頑固就難度、難化,很難以降伏,因為他剛強。
所以,『濟度為艱難』,很困難。這『是人不求脫』,是因為這種難調伏、剛強的眾生,這些人就是不想要求解脫。『怎樣?我歡喜,沒有什麼不可以。』我行我素,人家怎麼勸他,他就是我行我素。這樣的人不怕自己行為不對,會得到惡果,他不怕,所以他不求解脫,是很難度化。所以,『甚難得濟度』,要如何救濟,要如何度他呢?很困難啊!
『舍利弗,我為設方便』。為了這些眾生,我已經設很多的方便了。什麼樣的方便?『如是種種』,很多。『種種』就是無法去解釋有多少,重重疊疊,來開化眾生。
⊙我為設方便:如是種種方便,開化眾生,莫不為令超脫苦輪,得諸法樂也。
要用細心、耐心,設種種方法,要來開導,要來教化眾生。這些方法無不都是為了要使這些眾生能脫離苦輪。
苦輪,就是三途——地獄、餓鬼、畜生此三途。所以佛陀說『我為設方便』,為這些眾生設很多很多的方便,無不都是要為人人能脫離此苦輪,得到很多的法樂。聽到法,歡喜,或者是在人群中所做的好事情會很歡喜。
就像我們現在有『短期精進』,志工回來跟常住一起工作,在大地農作,與大地對話。每次要回去時,就會來和師父分享——『我在除草時,才發現這大地的草很不好除,就像我們自己的心,雜草很多、雜念很多,很難除。』或者是『鋤頭和石頭相撞時,就像了解到眾生很剛強,你強,我也強,所以在那裡就會起爭執。』比如這樣,總是比來打佛七,他們更有心得。所以這也是法,與大地對話。
所以,要如何能得到法樂?就是入人群,法入心、法入行,在人群中運用此法輾轉相教,這叫做『轉法輪』;法輪互相輾轉,用種種方法,適應眾生的根機,六度萬行。法,無不都是在生活中,在我們生活中的法,我們的心得和人分享,善法互相輪轉。
所以,常常在這個歡喜的法,互相遊戲、互相心得、互相輾轉度化。這是佛陀設的方便,我們用在生活中,也是能轉法輪。所以,佛說:『說諸盡苦道,示之以涅槃。』
⊙說諸盡苦道,示之以涅槃:此說四諦法也。謂五濁障重,大法難投,不得已而說四諦,方便以漸引之。苦即苦諦,義含集諦,道即道諦,涅槃即滅諦也。
佛陀用種種方法設方便,方便法是什麼呢?你說它是方便,其實也是『示之以涅槃』。涅槃,就是到寂靜。在很憒鬧、心起落,粗相的心這樣的起落,這樣的眾生,你一下子就要讓他明心見性,沒那麼容易;這種大法,不容易。所以佛陀要應五濁惡世的生態來說四諦法,用方便法漸漸來誘引。
說是方便法,是人間的真實法。苦就是苦諦,苦諦就包含『集』——『集』種種的業緣,結果就是受苦。所以,『盡苦道』,『道』就是道諦,要如何修行,修行的盡頭就是涅槃,『示之以涅槃』。涅槃,就是寂靜的意思。從紛紛擾擾的眾生的生態,五濁的濁世中,要能清淨下來,這叫做『滅諦』;『滅諦』就是涅槃,讓我們能到達了不生不滅,我們的心境很清淨。
在此濁世很盛,很濁的時代,要如何清淨下來,唯有好好用心體會佛法。所以,所要體會的就是要知道,『有為法』皆是方便,所有的有為法都是方便;出世無為,才是真正的妙諦道理。
真正學佛,我們從佛陀所說的方便法,一路要到達菩薩道。我們要接受四諦法這個道理,然後我們還要一直進修到六度萬行,將種種方法輾轉相教,在人間轉法輪。這我們是做得到,不是做不到。
光是與大地對話,與樹木對話等等,我們就能瞭解其中含著微細的行蘊,一顆種子變成一棵大樹,這都是法。所以只要我們用心,用微細的心才能入妙的境界。所以大家要時時多用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