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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,馬來西亞分會慈青籌辦《父母恩重難報經》音樂手語劇。10月26日,巡迴公演來到吉打州,當地慈青召集了108位吉玻多所大專的青年男女前來參與演出。在昏暗的禮堂內,只有舞台被燈光照耀著。一顆顆年輕的心,在台上隨著音樂熱情地跳動,大家都為了這場演出而用心彩排。
舞台前,站著一位身材嬌小的女生,她頭髮綁了兩條小辮子,正全神貫注地看著台上青年男女的彩排。在燈光的照耀下,她左臉部的疤痕隱約可見,而映照著舞檯燈光的,也只有一顆右眼。
「其實我也不會介意,要不要上台也好,畢竟一個付出,很難得的機會。因為這個父母恩重難報經也不是每一年都會有,也是我們的因緣,為了要籌募檳城洗腎中心跟教育中心的建築經費。」她的名字叫洪秀慧,是這場《父母恩重難報經》音樂手語劇公演的幕後推手。
◎ 慈濟因緣 長期關懷與陪伴
今年廿六歲的秀慧,她的家鄉在馬來西亞吉打州十字港,如今人在馬來西亞北方大學讀金融系。2006年,高考成績放榜,秀慧頓時成了馬來西亞各電視媒體和報章追踪報導的人物,只因左臉上長了罕見的巨大肉瘤。那年,她十八歲。
在社會傳媒還未發現之前,秀慧其實早已與慈濟人結下了不解之緣。1999年6月,慈濟人收到了秀慧的小學老師戴淑娟的信,信中寫道:此女童一出世即患上先天性臉部肉瘤,半邊臉腫脹至五官歪曲,進食不方便,說話發音模糊……希望慈濟功德會,作出適當的協助與幫忙。
「當她進入我們的學校讀一年級第一天,我們全體老師都有注意到她這樣比較例外的情況。不過我們可以說是有心無力,不知道怎樣去幫助她。」戴舒娟娓娓道來。戴淑娟後來從同校老師駱榮檳的口中聽聞慈濟,動筆寫信,就這樣牽起了秀慧與慈濟的因緣。當年,秀慧只有十一歲。
經過兩次家訪,慈濟人決定補助秀慧的生活費,持續關心她臉上的肉瘤。葉梅花是長期到秀慧家去家訪的慈濟志工,她對當時的畫面記憶猶新:「我第一次到她的家,看到這個小女孩的時候,是很驚訝,她的左臉部,長的肉瘤這麼大。有差不多兩年的時間,我們慢慢問,她才有講比較多的話,慢慢可能也是跟我們熟悉了。」
◎ 肉瘤乃家庭遺傳 無數看診只為割除
秀慧臉上的肉瘤是遺傳的,家裡的母親、兩位姐姐和一位哥哥,身上和臉上都有不同程度大小的肉瘤,家中最小的秀慧,臉上的肉瘤則是從一出世開始,小小的一顆,跟著她慢慢地長大。出世時,秀慧因為年齡太小,不適合開刀;九歲時,她曾經給來自澳洲和本地的醫生會診。
「真的是要她開刀的話,要開到腦袋裡面去,怕她流血不停,流血不停會死的。第二,可能連右眼也看不到。第三,不一定會半身不遂,醫生講。」父親洪東華比手劃腳地向慈濟志工轉述醫生當年的診斷結果。
「等下又講兩個人去一個人回,慘!」坐在一旁的母親吳日香也搭上一句,邊說邊搖頭。
看得出來,秀慧的父母對秀慧動手術的決定並沒有多大信心,並且充滿擔憂。
2003年11月,越來越大的肉瘤不只影響秀慧的學習,也影響了她的健康,慈濟人特地登門拜訪,勸服了秀慧的父母讓她到檳城的醫院接受檢查。那年,秀慧十五歲。
距離上次的診斷,已經過了六年。無論是家人、朋友、老師或慈濟人,大家都懷抱希望,畢竟醫療科技日新月異。奈何,診斷結果還是讓人失望了,風險還是很高,手術依舊無法進行。
「因為秀慧這個個案,我們就成立一個醫療小組。她掃瞄完過後幾天,醫生就打電話來跟我們講說,他看到了裡邊真的有很多神經細胞,都是從她腦裡面延伸出來,在她的肉瘤。如果割掉的話,她的頭腦會有一些問題,也可能會有生命危險。」
馬來西亞分會行政主任李宗富(濟瑯)當年陪同秀慧到檳城醫院看診,也是醫療小組的一員。「我們後來也沒有放棄,就是我們慈濟有醫院,當時我們就送資料回慈院去再研究。最後的評估就是,如果我們手術沒有超過八十巴仙的信心能夠成功,沒有危險的話,我們一般上是不建議開刀。當然這樣子是很難看,而且也辛苦,但是它還沒有危害到生命,比方她不能呼吸,已經導致整個生活走不下去,那時候一定要開刀。」
2006年,秀慧的情況被記者發現報導,引起了社會關注。結合大家的力量,秀慧得以前往中國廣州復大腫瘤醫院做切除手術,該院以最新研發的氬氦刀冷凍法和血管介入治療,阻斷洪秀慧肉瘤內的血管,再動手術切除壞死的組織,成功切除了她左臉上2.5公斤的肉瘤,圓滿了她多年來的心願。
「醫生說,還須要去做整型,不過目前是還沒有接到答复。畢竟還有很多人更需要幫助,目前我的狀況是非常的好,比以前好了很多很多。可能是說,上天給我一個考驗,所以我就去克服它!」面對提問是否曾想過放棄,秀慧篤定坦然答道:「沒有!沒有放棄過!能走多久就走多久。」
◎ 升上大學 開朗感恩積極回饋
手術後的洪秀慧更加地努力求學,她終於在職校畢業後,升上大學就讀金融系。抱著回饋的心,她也加入了慈濟大專青年聯誼會,積極參與各項志工服務活動。原本個性靦腆文靜,參與慈青後的她,更加勇於站上台,分享自己的心路歷程。雖然左臉動過手術,但在人群中她自在從容;雖然面對過無數陌生人的冷眼人情,但她以寬廣的心胸包容。
「覺得她很堅強,她很看得開,她不會因為臉這樣子而放棄自己的人生,她有她自己的目標,還是努力生活。」個性堅強又樂觀的秀慧,讓大學同學江美潔讚歎不已,並且以她為學習榜樣。
「因為可能一些人家裡有面對這樣的孩子他們就沒有把孩子送去上學。然後媽媽就有直接到了幼兒園送我去上學這樣子,這樣子才可以和外人互動。」
因為父母親的開明之舉,也有學校老師與同學們的愛護,社會人士的關愛和慈濟人不斷的關懷,再加上大學同伴的和樂,造就了秀慧這一路走來並不孤單。「慈濟人的陪伴,已經有一半的人生吧!從我小學五年級我十一歲,到今天沒有離開過。」
陪伴秀慧長大的慈濟志工葉梅花,欣慰萬分:「尤其最近的《父母恩重難報經》公演,我更感覺到,我們陪伴了她這樣多年,她不只自己走出來,她甚至能夠把那些同學都帶出來,能夠參與我們的《父母恩重難報經》,有些比手語,有些做志工,我看到那情況的時候,我真的是很激動!」
「『心無欠缺就是富有』我個人的想法是,你所擁有的東西就是最富有的,不需要再去跟別人比較,就是別人有而你沒有,這樣會造成你會更不開心,所以珍惜你自己所擁有的東西,就會感覺到很富有了。」
從秀慧身上,也體現了結善緣的重要。「一路走來都有遇到同學的關心幫助,然後就可以看到很多貴人在幫助我,其實是非常有福報。」
隨著《父母恩重難報經》音樂手語劇公演圓滿落幕,乖巧懂事的秀慧雙膝著地,奉茶給眼前這位陪伴她走過煎熬歲月、不離不棄的偉大母親。「雖然是沒有演出,但是在背後付出,也是很值得。也藉此父母恩重難報經的機會來報答父母恩。」母親歡喜接過茶杯,滿懷欣慰地把女兒的孝意喝入嘴裡,兩母女含笑相擁,畫面溫馨感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