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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覺證天體宇宙,一乘圓頓之法,中道實相之理,非彼三乘所知。』
大家應該能夠體會字面的意思了。體會到意思, 是不是我們的心就能夠真正證悟?能與此境界會合呢?『 覺證天體宇宙』,這是佛的境界,唯佛陀的覺悟才有辦法了解, 天體宇宙是這麼遼闊、這麼無邊際的世界道理等等, 那種的境界實在不是凡夫有辦法能去證悟。也不是凡夫證悟不到, 而是我們必須去除這個凡夫心。
為什麼叫做凡夫?就是有無明、惑等等,覆蓋了我們的心, 所以成了凡夫。佛陀已經去除所有的煩惱、惑、無明,完全清淨了, 所以他的覺性能夠證天體宇宙。所以『心、佛、眾生三無差別』, 去除了眾生、凡夫的無明惑,那就是佛。
佛陀來人間,是要為我們去除凡與聖的分別,所以但說『 一乘圓頓之法』。一乘就是指佛的覺性,希望這個很圓滿的覺性, 能夠完全讓眾生體會了解。這本來應該直接說明, 一點就會通的道理,是這麼簡單。不過, 因為被無明惑層層疊疊障礙著,所以佛陀想要現出中道實相的道理, 就一定要再從頭說起,希望眾生慢慢回歸行菩薩道,直到佛的境界。
但是,中道實相的道理,也不是『三乘所知』。聲聞、緣覺, 或者初發心菩薩,知道有那條道理,知道盡頭是佛的境界, 所以他要起步朝這個方向走;雖然方向知道了, 但是還沒有真正體會到。
就像牛喝水、吃草,有牠身體所需要的水、草量;貓、 狗喝水的食量,也只是取牠們所需的量。所以各自取同樣的東西, 卻是不一樣的份量。佛陀所說的法,都是一樣的法, 只是聽法的人有接受多少的量呢?同樣的道理,舍利弗終於瞭解了, 佛陀所說的法,我的根機所吸取的就是小乘法,『是我等咎, 非世尊也』。『所以者何?若我等,待說所因』, 若是我們大家所期待的是無上正等正覺,那就是『 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,必以大乘而得度脫』。
⊙『所以者何?若我等,待說所因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, 必以大乘而得度脫。』《法華經譬喻品第三》
過去只執著在小乘法,若能及早發大乘心,用大乘心來接受佛的法, 那麼,證得無上正等正覺,我們就全都有分了。 這是自己的根機執著在小乘法裡,停在那個地方,現在終於瞭解了。
再接下來這段經文說:『然我等不解方便隨宜所說, 初聞佛法遇便信受、思惟、取證。』
⊙然我等不解方便隨宜所說:佛為小機施權設教,聞者契機受法, 遇便信受、思惟、取證。
本來佛陀所說的法,我們大家若能夠用寬廣大量的心來吸收, 應該就能夠證得無上正等正覺,能夠度脫。不過,『 然我等不解方便隨宜所說』,我們大家還未了解到, 佛陀原來是為小機的人設教施權,從頭說起, 要去除我們種種的煩惱、執著。
所以,『聞者契機受法』。起初這樣聽到佛法,聽到的人, 他的根機,小根機的就會聽到較淺的法, 中根機就會接受到中階層的法。其實佛陀都說同樣的法, 只是根機不同的人,體悟就不同。雖然佛陀是為小機施權設教, 應該大小乘行者都能夠吸收,但是, 聽法的人就是停滯於小乘心去受法。其實, 佛說法沒有大小乘的分別,是小根小機的人聽起來就是這樣。
所以說來,佛陀是說一乘法, 但是我們都認為佛陀就是為小機施權設教,其實權中有妙。『權』 就是妙權,這個『妙』是指真空妙有。我們應該要體會佛陀的苦心, 不過很多人就只是按步去體會,『聞者契機受法』,契這個小教、 權教的機,所以『遇便信受、思惟、取證』。知道人生是苦, 到頭來也是空,所以只想獨善其身,證得果位,就只是這樣而已。 得到法,就開始執著於小乘,在那個位置不再向前進步。
⊙初聞佛法遇便信受、思惟、取證:初遇此方便權說, 即歡喜信受求證果位,誤以此為究竟。
『初聞佛法遇便信受、思惟、取證』。意思是說, 最初聽到的時候就很歡喜,就這樣接受,就這樣取證果位,『 誤以為此為究竟』,錯知這樣的法是究竟。
這是舍利弗這群的比丘眾,都是這樣的想法,覺得佛說的, 就是去除一切的執著、煩惱。因為人生就是苦,苦是來自於執著、 追求愛欲。我將愛欲放棄了,我沒有執著這個世間的名、利, 到這裡就停下來了,不知道小乘之外,那個法性的真理、妙理, 是行菩薩道所能得到,所以『不知小乘之外,別有妙理』。
⊙不知小乘之外,別有妙理:舍利弗既自感傷,未盡解佛知見。 復謂我等常自悔恨,曾同聞佛法。
因為這樣,舍利弗現在知道了,但是『自感傷,未盡解佛知見』。 人人稱舍利弗在弟子群中智慧第一,卻還在小乘法, 還不了解小乘法含藏著妙理,所以他很感慨著自己, 沒有很了解佛的知見。
到底佛的智慧知道多少?原來是宇宙、天體萬物道理,佛無不知、 無不曉。所以佛的知見,佛的『一切智』,舍利弗還未通達, 所以就說:『我等常自悔恨,曾同聞佛法』。原來與這些菩薩, 發大心的人,他們聽聞的法和我聽到的法, 只要從佛口說出的法都是一樣。但是,他們聽法之後,心中的理解, 和我們自己聽聞之後的理解,卻完全不同。
其實,舍利弗他說『遇便信受』,這句話應該有他的個人因緣存在。 舍利弗還未遇佛法之前,他也是婆羅門教之一, 他所跟隨的師父是婆羅門教的名聞全國的學者。 一直到了他的師父病得很重時,他隨侍在師父身邊。 他的師父將要往生之前,向舍利弗說出了他最後的心念。
他告訴舍利弗:『人生的生死,我還不清楚,到底人來世間, 難道只為了欲念追求嗎?尤其是情欲難關,很難突破。』 就說他過去一直想一個問題,在一個小國, 國王與他的王妃二人感情很好,但是生命的無常,國王病死了, 王妃情難捨,痛不欲生,抱著國王遺體久久都不肯放; 明明那位國王也是在很痛苦、情難捨的情形下,嚥下最後一口氣。 一直到這位國王火葬時,王妃不顧一切,口中不斷大聲的吶喊:『 我要隨你去!』就這樣,她也跳入火坑去。
這是舍利弗的師父,很感慨地向舍利弗說, 這件事情一直在他的心裡。他說:『像這樣情欲的難關, 是不是在生命中難得脫離?我自己也不知道,到底捨了這個身體後, 未來我又是要往哪裡去呢?那位王妃說要隨她的國王去, 投入了火坑,燒掉了她的身體,最後她的魂有與國王在一起嗎? 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情。現在我的生命如風中的蠟燭, 什麼時候會消失掉,我自己也不知道。未來的我到底要往哪裡去呢? 』
所以,臨終時告訴舍利弗:『我現在還在迷惑中, 你要趕緊尋找一位真正能夠讓你解脫情欲,了解人生來去的人, 你應該趕緊去追求,是什麼樣的法才能夠解脫情欲? 怎樣才能了解人生的去來?』話說完就往生了。 舍利弗聽到師父這樣說,他的心很迷惑: 我的師父是全國聞名的學者,大家以他為最崇高。 為什麼他一直到人生的最後,還解不開?我過去隨著師父所學的, 對我還有什麼用?
所以,在他很落寞的時候,有一天在路上走著, 遠遠地看到一位比丘走來,他從來不曾看過有這種好的威儀形態, 趕緊到比丘的面前,很恭敬問他:『這位修行者,您修什麼法呢? 您的老師是什麼人?我看您舉止行動與一般人完全不同, 您到底是依什麼法而住呢?』
馬勝比丘說:『諸法因緣生,諸法因緣滅,我佛大沙門, 常作如是說。』你若要問我什麼法在我的心裡?我的心中就是「諸法因緣生,諸法因緣滅」。這個法是我的師父說的, 我佛是位覺者,「我佛大沙門,常作如是說」, 我的心就是住在這個法之中。
舍利弗本來就很有智慧,在眼前的這位比丘,威儀、行動那麼脫俗, 他的師父是一位覺者,應該是我所要依止,我應該要去追求的法。 瞭解了,趕緊向馬勝比丘問:『佛現在在哪裡?』
馬勝比丘向他說了佛所居住的地方,舍利弗很歡喜。 目犍連是他最好的朋友,二人互相約定過──我若能夠得到真理, 能夠得到明人,我會告訴你;你若有得到這樣的明人, 能夠指點我們的方向,若有好的道理,你要和我分享。 我們二人是共同往修行的道理走。所以舍利弗很歡喜, 趕緊回去向目犍連通報。目犍連有二百五十位弟子, 舍利弗有二百五十位的弟子,二人合起來都將弟子也帶到佛的面前。 佛陀為他們說一場的法,解釋這個因緣。大家聽了之後,心生歡喜, 從此皈依佛。
所以,在遇到這個法,他就起了歡喜心,就這樣修小乘法, 一直想要如何放棄人間的欲, 如何求得自己本身能夠覺悟的這種果位。所以『遇便信受』, 應該是這樣。
所以我們要了解,佛陀說法是大家同樣在聽,只是各人的根機不同, 聽到後所能接受的法,層次不同。所以,權中有妙理, 我們也能夠知道權與妙都是平等法,所以我們大家要時時多用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