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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誓度眾生,精細思惟,知眾生機,鑑小施權,慰喻善導, 開權顯實。』
眾生能夠聞法歡喜是佛的心願,偏偏眾生就是很愚鈍, 不過佛陀還是一心立誓願要度眾生,所以『誓度眾生,精細思惟』。 為了度眾生,佛必定要非常精、非常微細思惟; 先了解眾生所好樂的是什麼,什麼樣的法他聽得進去, 什麼樣的人能夠去度他。這是佛陀慈悲不捨眾生, 不斷設法如何對眾生逗教。
所以『知眾生機,鑑小施權』。哪怕眾生的根機非常的微劣, 佛陀都不放棄,還是希望有因緣能用種種譬喻、善巧方便來引導他。 『開權』,就是開出方便的教法,雖然是方便法, 卻是能夠適應根機。
就像佛陀在世時,給孤獨長者是很大的護法, 家中有位老婢女毘低羅,她是掌管給孤獨長者家庭的物資。 給孤獨長者特別吩咐她,只要有出家人來,不論是健康或生病, 他所需要的物資,我們一定要很充足的提供。
但是這位老婢女心中很不服氣,覺得主人實在不懂得愛惜家財, 為了佛陀僧團的生活,就時時供養,負擔那麼大! 所以她看到出家人就很生氣,還到整個村鎮說:『看到這些出家人, 我很不歡喜、很生氣,我要發願,生生世世都不想看到出家人。』 若有比丘來到給孤獨長者的地方,她就避開。像這樣避開比丘、 不見佛,還謗佛、謗法、謗僧的事情在小鎮傳開了,也傳到城內, 連末利夫人都聽到這個消息。
有一天,末利夫人就請給孤獨長者的夫人進宮,說:『 妳怎麼不要將她遣離家庭?她離開了才不會繼續謗佛謗法。』 給孤獨夫人回答:『佛陀是慈悲的,哪怕是十惡不赦的鴦掘摩羅, 佛陀還是用盡辦法度化他,哪怕最低賤的首陀羅階級的人, 佛陀都那麼疼惜他。像這樣對佛陀不滿意,對佛法毀謗的人, 我若將她遣離開,佛陀若知道,他會心不安,所以我還是要包容。』
『這樣該怎麼辦呢?』末利夫人說:『妳明天叫她進宮來吧!』 於是,給孤獨夫人準備一些禮物,叫這位老婢女送進宮裡。 這些東西送到宮門前,當她要進去時,突然看見佛陀已經在宮裡了, 她想要閃避,但是佛陀已經朝她一直走過來了。
她發現已無路可逃,看到牆上有一個狗出入的洞,就往那裡鑽進去, 卻撞上了門,那個門就自動關起來了。此時佛陀已經走近了, 她就隨手拿起一把扇子遮在臉上,不想見到佛,但是不可思議的, 扇子一展開,到處都是破洞,每個洞都有一尊佛, 所以眼前看到的都是佛。
她收起扇子,改用十根手指頭來遮住眼睛, 可是竟然覺得每一根手指頭都浮現了佛的臉。她實在很無奈、 很生氣,就轉頭離開,回到給孤獨長者的家裡。 她進到自己的房間裡,又趕緊去找竹籃, 用很厚的布將整個竹籃封起來,人鑽進裡面。這樣還覺得不夠, 她又用毯子纏在身上。
佛陀知道了,憐憫啊!是誰能夠去度她呢?想到了!就叫羅睺羅、 阿難設法將這位婢女度出來。羅睺羅比較活潑調皮, 到了長者家附近,就開始說:『哇,現在有聖王出世, 目的就是要來除滅邪魔的人。』
這位老婢女聽進去了,『佛陀就是我心中的邪魔,現在有聖王出世, 專程來這個城中除滅邪惡的人,他是我的救星。』就趕快鑽出竹籠, 眼睛不敢直視,頭低低的來了。阿難走到她的面前,說:『 聖王很欣賞妳,說妳長得很漂亮,希望妳可以再靠近一點。』 她的頭都不敢抬起來,就說:『哪有可能?我又老、又醜、 又是貧賤。』
阿難就從這位聖王──羅睺羅的手中, 拿了一顆摩尼珠到這位老婢女毘低羅的面前。那顆珠很亮, 可以映照出臉來。她看到摩尼珠上的倒影,『我的臉怎麼這麼美!』 她很歡喜,就抬起頭來,『原來是比丘!我怎麼這麼歡喜的心?』 她看著羅睺羅、看著阿難!
羅睺羅就告訴她:『妳應該要好好了解人生的道理, 今生出生在卑賤的階級,而且做一位婢女,是不是很辛苦呢? 每一天為了佛與比丘這麼煩惱,佛陀不忍心, 也不希望妳每天為了這件事情在苦惱。是不是隨我去見佛呢?』 毘低羅老婢女乖乖的聽羅睺羅講完,然後隨著兩人來到佛前。
她看到佛還是有一點很畏懼,佛陀就用慈悲的心向毘低羅殷殷說法。 這個時候,毘低羅的心安下來了,也聽法入心了,願意接受佛、 比丘。佛陀向羅睺羅說:『來,你將毘低羅帶去交給大愛道比丘尼, 在她的僧團中修行。』
看,這就是佛陀對一位卑微的小人物, 甚至對佛與法有這麼大毀謗和成見的人,佛陀還是『鑑小施權』, 要用種種方法度化。與佛無緣的人,他就叫有緣的人去度化, 過去我們聽過阿難度貧婆等等,現在則是羅睺羅度毘低羅老婢女。 這就是佛陀『慰喻善導,開權顯實』,先運用方便法, 最後才用實相的道理來接引他。
昨天的經文說,佛陀看到眾生根機鈍劣,難調難伏。 佛陀的法這麼微妙,眾生沒辦法接受,『我寧不說法,疾入於涅槃。 』這是佛陀剛成道時的心境。
⊙『我寧不說法,疾入於涅槃。尋念過去佛,所行方便力, 我今所得道,亦應說三乘。』《法華經方便品第二》
但是,當時有諸天現前,請佛住世。佛陀接受了,入人間度眾生, 所以『尋念過去佛』,過去的諸佛是用什麼樣的方法入人群中? 過去的諸佛『所行方便力』, 在施教上也是用方便的方法來度化眾生。『我今所得道, 亦應說三乘。』所以從鹿野苑開始,走入人群。
接著再說經文,『作是思惟時,十方佛皆現,梵音慰喻我: 善哉釋迦文,第一之導師。』
這是佛陀開始思惟眾生難調難伏,佛陀定決心要入人群, 就開始思惟要用什麼方法,眾生才能夠接受?如何分析眾生的根機? 如何拿捏分寸去度化?眾生的根機大,他就施大法, 眾生的根機很小,他就用分寸的小法,所以,是應眾生的上、中、 下根機所需要。
⊙思惟:靜思惟忖諦理,心不散亂。凡所修習皆是正思惟行, 所行願莫不皆於菩提道。
『作是思惟時』的『思惟』就是靜思惟忖諦理,心不散亂。靜思, 是指心情已經很清淨了,靜寂清澄的境界, 這種寧靜的心境如琉璃一般。佛陀在思惟中的心不散亂, 分寸掌握得很好,所以『凡所修習皆是正思惟行』。 我們修行不可離開正思惟。有的人凡事很衝動,雖然是對的事情, 但是時機未到,他按耐不住就很衝動去做了,這樣做事不對。反之, 正確的時機卻不會好好把握,錯過了時機也是過猶不及。 所以我們必定要時時保持著正思惟,這種靜寂清澄的心境。『 所行願莫不皆是菩提道』。佛陀所思惟的, 無不都是要為眾生鋪好一條平坦的菩提道路。
『十方佛皆現,梵音慰喻我:善哉釋迦文,第一之導師。』 那就是十方諸佛、梵天王、帝釋全都湧現到這個道場, 向佛陀說這樣的話,來安慰釋迦文。
⊙梵王帝釋向世尊頌偈說:過去十方佛,各來此處演妙法, 是理實過去一切諸佛道同,諦理圓融無二,故今說:十方佛皆現。
因為佛陀有一度想要入涅槃,所以這些天人來向佛頌偈,這樣說:『 過去十方佛,各來此處演妙法』,大家都來這個地方,『此處』 就是菩提場,就是佛陀的心靈。『此處演妙法』,在覺悟之後, 開始要向天下眾生廣演佛法。
『是理實過去一切諸佛道同』,這個道理與過去和現在、 未來的諸佛,佛佛道同。『諦理圓融無二』, 所覺悟釋迦佛你現在覺悟的道理, 和過去的諸佛所覺悟的道理都是一樣。『故今』, 現在應該要好好說法。所以這個經文裡面就說:『十方佛皆現』, 這個十方佛現前是來向釋迦牟尼佛鼓勵,應該要趕快走入人群中, 將這個法廣布在人間。
所以,釋迦佛那時候的心境,『梵音慰喻我:善哉釋迦文』, 所有天人的聲音,就是清淨無染的聲音,來安慰釋迦佛: 你現在已經是『第一之導師』。『第一之導師』 就是能夠去廣度眾生的人。
⊙佛之三十二相中有梵音相。梵音有兩種:一、指佛的聲音;二、 指讀經的聲音。 佛的聲音有五種清淨相,即正直、和雅、清徹、清滿、周遍遠聞, 為佛三十二相之一。
怎樣叫做成佛、圓融呢?因為成佛之後三十二相具足。 佛不只是外在形象三十二相具足,他所發出的聲音, 令人聽了就是歡喜,令人聽了就很攝住人心,這也是三十二相之一。
佛的音聲有五種清淨相,也就是正直、和雅、清徹、清滿、 周遍遠聞。『正直』,聲音很直接,人人都認為佛是專為他說法, 所以叫做『正直』。甚至『和雅』,雖然佛在說我, 不過那個聲音是很柔和,聽起來很歡喜。又再『清徹』, 每句話都聽得很清楚。又再『清滿』,每一句話都包含了道理, 很飽滿、很清楚,一句話裡包含著很大的道理。又再『周遍遠聞』, 好像在近處說的話,音量並不很大聲,但是普遍的人全都聽得到, 也叫做『深遠音』。
這五種的聲音都具足了,就是佛陀三十二相之一的『梵音相』。 佛陀誦讀經典的聲音也是很明朗。
佛陀覺悟之後的心靈境界,下定決心施設了很多的方法, 這種分寸思惟、忖度,要如何拿捏分寸來施度給眾生, 大家能夠接受到什麼樣的程度。這也要看我們自己的根機,不過, 人人一定要用靜思惟的心來接受佛陀的教法。大家時時要多用心啊。